20140917

The maze runner 移動迷宮

【移動迷宮 The maze runner】


「如果……人們會怎樣?」大概就是移動迷宮的基本命題。這類反烏托邦式(anti-utopia)的世界觀,類似的相當多,例如飢餓遊戲、進擊巨人、動物農莊、漂流教室、大逃殺等等,或者某些謎片。這些反烏托邦式的世界觀,首先設定某些理由所以一群人離開原先的文明社會,脫離了法律、道德、科學和技術的既定範疇,在掌握當代知識與技術的情況下,如何重新詮釋秩序及規範,達成某些目標或者回到原先的文明社會。

「掌握當代知識與技術」、「重新詮釋秩序及規範」是很重要的命題與過程。在有了知識與技術之後,人們是否能朝烏托邦邁進?重新迅速建構的秩序及規範,人們是否能建構一個當代倫理所認為善的世界?通常答案是否定的,因此來顯現烏托邦的遙不可及,以及反烏托邦的無所不在。(但為了避免視聽之後太悲觀,通常還是會試著要展現人性的善良面,或者科技的偉大,以此"教化"所謂的正向態度。)

在這些反烏托邦式的基本世界觀,還是得想像「如果……人們會怎樣?」‵。在那一個脫離既定範疇的舞台,社會角色會被重新詮釋扮演,總是要有人當無腦者、暴力者、扇動者、悲觀者、樂觀者、冷靜者、權謀者、忍者,這些社會角色扮演可能會迥異於原先世界的角色,而是基於本性和所處環境所再次自我詮釋與被動型塑的社會角色。所以,在基本想像「如果……我會怎樣?」,坦白說,我真無法假設我會如何詮釋我的新的社會角色,因為這必然牽涉到了新的環境與關係,也因為此種不確定性,更顯得反烏托邦式假說的有趣之處。在「掌握當代知識與技術」、「重新詮釋秩序及規範」,同樣的人可能會有不同的社會角色詮釋,一切不是那麼必然也不是如此可預期。

似乎該說說「移動迷宮」了。

移動迷宮一開始的有趣之處在於,無法揣摩究竟其所處的時代,掌握了什麼樣的知識和技術,而是隨著劇情推演,逐漸釋出訊息。不過,電影因為片長關係,沒有明確說明一群人在迷宮之中所建立的秩序為何,分工與秩序是兩回事情,有了分工必然有額外的秩序、階級關係,但片中對此透露的消息極少。

另外,反烏托邦式的世界觀,必然要給人們「某些目標」,這目標必須要超然於繁衍和生存之外。說到這邊,突然覺得「目標」或許是驅動群體快速轉化的觸媒。因為有些目標,所以必然有繁衍和生存之外的事情要做。或者說,因為僅有繁衍和生存,所以要自我創造一些目標來促成群體轉化。

「自我創造目標」,所以在迷宮中的群體自己得說服自己,進而建構屬於集體意識的目標,即便這個目標不一定是具有真實意義的,但總是可以促成群體轉化,而不會單單滿足而停滯於繁衍和生存。

在目標創立之後,總要有些角色來推動,進而逐漸接近目標。但,假若目標太容易達成,或者發現目標的永不可及,恐怕會造成好不容易凝聚的社會結構崩解,因此目標的推動是要有進度,但不能有解答或者確定沒有解答。此種目標與解答的關係,就如同當代科技與社會所面臨的各種問題,也如同新自由主義的資本結構,往往需要不斷的積累才能創造發展,當積累到一定極限時,則要用創造性的破壞來促成新一波的積累。

因此,原先穩固三年的迷宮世界因為主角的投入,而有了一波的創造性破壞,為原先穩定的社會結構加入混沌和擾動,創造了再結構、再積累、再接近目標的可操作空間,因此電影才有戲來演。

在前述幾段論述與概念推導之下,可以發現,劇情的推進模式有些必然性。如果太快解決就不用演了,如果太容易就不用演了。如果沒有創造性破壞,就難以有擾動而再結構。如果離開迷宮,就天下太平,恐怕也難以引人入勝,所以……為了要有二部曲、三部曲,總是要鋪點梗,之後才能繼續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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